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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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保溫桶的事情雲默沒有提起，沈煥夢便也就當作沒發現般不主動戳破，她在雲默的這間小公寓裏短暫地住了下來，可每當她問起雲默什麽時候結束工作回去時，那人總是遮遮掩掩試圖用其他的話題來搪塞。
雖然疑惑，但這也確實是雲默的私事，她不想說，沈煥夢也沒有逼著人家說出來的理由。
她當初被曾亦南扔在路上時身上除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包外什麽也沒帶，短暫地住幾天倒是沒什麽，可時間一長，哪怕雲默不說沈煥夢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吃的用的，包括現在身上穿的這件T恤都是雲默的，雲默長得比她高，又特別喜歡穿一些寬松的休閑服，所以這些衣服到了沈煥夢的身上就像是穿出了XXXL一樣的效果。
在家裏穿穿倒是沒什麽，可她不可能永遠都只待在家裏，像個家庭主婦一樣每天坐等著雲默下班回來，她也有自己的工作，雖然如果去上班的話不可避免的就會和同一個公司的曾亦南碰面，可她已經把能請的假都請完了，再不去恐怕連這份工作都會保不住。
“明天我得去上班了。”
晚上吃飯時，沈煥夢和坐在對面的雲默提了這麽一句。
“距離這裏遠不遠，需要我開車送你嗎？”
雲默這般殷勤，反倒讓沈煥夢不好意思說出接下來準備好的話了。
“有點距離，不過沒關系，這幾天我有在看附近的房源。”沈煥夢戳著碗中的米飯，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對面人的臉色，“這幾天打擾你了，等我找到房子後就會搬走的。”
她的話音結束後，房間內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遲遲沒有等來對面的反應，沈煥夢終於忍不住擡頭看去，只見雲默呆楞楞地看著她，直到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這才尷尬地同時錯開眼神。
“咳……你要走了？”
沈煥夢點了點頭，其實住在這裏的感覺很不錯，這幾天她都沒有再失眠，也沒有再因為沒胃口而吃不下東西，如果能讓她一直在這裏生活下去……不，沈煥夢遏制住自己逐漸開始發散的思維。
她不能留在這裏，不能再次迷戀上和雲默一起的生活，她得走，得離開這，否則她會對這樣的相處上癮，她知道，一旦成了癮，她便再也走不掉了。
“這樣啊……”對面的雲默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好像情緒有些失落。
“不過也是，我這裏房子那麽小，你和我擠在一塊肯定會感覺不太舒服。”可等她擡起頭時，臉上的表情又恢覆成了正常的狀態，“等你決定要搬家的時候可以叫上我，我可以幫你搬行李，還不收錢。”
雲默微微地笑了一下，好似是真的對此不在意，之後兩人默契地沒有再提這個話題，雖然她們都知道沈煥夢總有一天會搬出去，可似乎只要她的落腳處還沒找到，她就可以繼續在雲默這裏借住下去。
可哪怕是這樣的日子終究也還是被打破了平靜，同在一個公司，又怎麽可能真的做到永不相見，前幾天的時候沈煥夢還會時刻提防著以防曾亦南靠近，可接連幾天無事發生後，她緊繃的神經便也慢慢松弛下來。
也是，那人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或許他早就已經放下了也說不準。
想通的沈煥夢便也不再時刻戒備，可偏偏就是這麽巧，當她放下戒心後結果轉頭就被曾亦南堵在了公司走廊裏。
“好久不見……”曾亦南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沈煥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可她一旦露出想走的意思，那人又會調轉方向將她攔截。
“亦南，我還有事，先讓我過去。”
可不管她怎麽說，曾亦南就是固執地攔在她的面前，直到沈煥夢都有些煩躁地隱隱發怒，這才聽到那人用著沙啞的聲音詢問著她。
“為什麽不回家？”
曾亦南的眼中帶著明顯的紅血絲，他已經很多天不曾合眼，每當他閉上眼睛時，沈煥夢那說著離婚的樣子便會浮現在他的眼前，他只能一遍遍地強迫自己醒來，只能一天天地數著沈煥夢離開的日子。
“我說過，我們要離婚了。”
“我沒答應。”曾亦南咆哮出聲，“離婚”這兩個字仿佛觸碰到了他的逆鱗，他沖沈煥夢大聲地吼著，試圖用音量來掩蓋自己沒有底氣的內心。
“我從來沒答應過要跟你離婚。”
他現在的這副模樣沈煥夢看著又何其不熟悉，只是如今變了方向，她從曾亦南的位置換到了對面，以雲默的視角，切身體會到當時她的感受。
“亦南，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何必這樣作踐自己，何必奢求著一份永遠也得不到的愛意。
“……”
曾亦南好像說了句什麽，可他的聲音太小，沈煥夢沒有聽清。
“什麽？”
“我們不能像之前一樣嗎？就假裝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就假裝我從來都不知道。”曾亦南擡起頭，他的眼裏已經有了淚光，“煥夢，就算是騙我也好，騙我一輩子，我都會信。”
可騙來的感情終歸是假的，時間長了，無望的等待終究會將一個人徹底逼瘋。
“可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嗎？自欺欺人的感情，最後又能瞞得了誰？”
正是因為她知道最後的結果，所以更不希望有人變得和她一樣。
可她的話就仿佛是擊碎了曾亦南心中的最後一線希望，他緊緊地拽住沈煥夢的衣袖，用力到整個人都在發抖。
“求你了，求你了，你要我怎麽樣都可以，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他的聲音哽咽得不像話，就仿佛是拋棄了所有的尊嚴一般對著沈煥夢苦苦哀求。
“那天把你扔在那後半路上我就後悔了，雨那麽大，你一個人又怎麽回得去，所以我立馬掉頭回去找你，可當我到時你已經不在那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你，我很害怕，怕你因為我的一時沖動出了什麽事，那樣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眼眶裏的淚終究還是掉了下來，他也沒顧得上去擦，只是拼命地拽著沈煥夢，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句接一句地對她說著話。
“後來我給你打了電話，可你沒有接，只是發消息回覆我說給你點時間冷靜，我給了，我等了你那麽久，可現在你卻告訴我，你思考了那麽久，結果還是想和我分開……”
自己給他發了消息？什麽時候？
沈煥夢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上面幹幹凈凈確實沒有曾亦南的來電或是自己發出去的任何訊息，可看曾亦南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的意思，排除他們兩個，那唯一有機會能做這件事的也就只有雲默了。
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沒有修覆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沒有直截了當地斬斷他們倆的感情，費那麽大勁只為給她換來幾天的清凈，若是這幾天過後她還是選擇了曾亦南，難道雲默還真就會毫不在意地送她回去嗎？
沈煥夢的沈默在曾亦南眼裏無疑是對某些事情的回應，他捂著自己的眼睛，長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那你現在住在哪，你的東西……需要我幫你拿過去嗎？”
被曾亦南這麽一提，沈煥夢這才想起自己的行李都還留在那個和他同住的家裏，雖然日常用品雲默已經給她買了新的，但如果有原來用習慣的那自然是更好。
“不用了，明天我會自己過來拿的，我真的得走了，你……保重吧。”
她也說不出什麽安慰人的話，這種時候付出感情的那個人總會更難過，就像現在的曾亦南，就像上輩子的她。
走到拐角處，沈煥夢回頭看了一眼，走廊那頭的曾亦南還依舊倚靠著墻，原本挺直的脊背如今像是不堪重負般彎折下來，她深知那樣的痛苦，如今也只能嘆了口氣。
只能希望曾亦南能比她堅強，不要像她一樣，因為承受不了而選擇了結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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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溫桶的事情雲默沒有提起，沈煥夢便也就當作沒發現般不主動戳破，她在雲默的這間小公寓裏短暫地住了下來，可每當她問起雲默什麽時候結束工作回去時，那人總是遮遮掩掩試圖用其他的話題來搪塞。
雖然疑惑，但這也確實是雲默的私事，她不想說，沈煥夢也沒有逼著人家說出來的理由。
她當初被曾亦南扔在路上時身上除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包外什麽也沒帶，短暫地住幾天倒是沒什麽，可時間一長，哪怕雲默不說沈煥夢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吃的用的，包括現在身上穿的這件T恤都是雲默的，雲默長得比她高，又特別喜歡穿一些寬松的休閑服，所以這些衣服到了沈煥夢的身上就像是穿出了XXXL一樣的效果。
在家裏穿穿倒是沒什麽，可她不可能永遠都只待在家裏，像個家庭主婦一樣每天坐等著雲默下班回來，她也有自己的工作，雖然如果去上班的話不可避免的就會和同一個公司的曾亦南碰面，可她已經把能請的假都請完了，再不去恐怕連這份工作都會保不住。
“明天我得去上班了。”
晚上吃飯時，沈煥夢和坐在對面的雲默提了這麽一句。
“距離這裏遠不遠，需要我開車送你嗎？”
雲默這般殷勤，反倒讓沈煥夢不好意思說出接下來準備好的話了。
“有點距離，不過沒關系，這幾天我有在看附近的房源。”沈煥夢戳著碗中的米飯，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對面人的臉色，“這幾天打擾你了，等我找到房子後就會搬走的。”
她的話音結束後，房間內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遲遲沒有等來對面的反應，沈煥夢終於忍不住擡頭看去，只見雲默呆楞楞地看著她，直到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這才尷尬地同時錯開眼神。
“咳……你要走了？”
沈煥夢點了點頭，其實住在這裏的感覺很不錯，這幾天她都沒有再失眠，也沒有再因為沒胃口而吃不下東西，如果能讓她一直在這裏生活下去……不，沈煥夢遏制住自己逐漸開始發散的思維。
她不能留在這裏，不能再次迷戀上和雲默一起的生活，她得走，得離開這，否則她會對這樣的相處上癮，她知道，一旦成了癮，她便再也走不掉了。
“這樣啊……”對面的雲默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好像情緒有些失落。
“不過也是，我這裏房子那麽小，你和我擠在一塊肯定會感覺不太舒服。”可等她擡起頭時，臉上的表情又恢覆成了正常的狀態，“等你決定要搬家的時候可以叫上我，我可以幫你搬行李，還不收錢。”
雲默微微地笑了一下，好似是真的對此不在意，之後兩人默契地沒有再提這個話題，雖然她們都知道沈煥夢總有一天會搬出去，可似乎只要她的落腳處還沒找到，她就可以繼續在雲默這裏借住下去。
可哪怕是這樣的日子終究也還是被打破了平靜，同在一個公司，又怎麽可能真的做到永不相見，前幾天的時候沈煥夢還會時刻提防著以防曾亦南靠近，可接連幾天無事發生後，她緊繃的神經便也慢慢松弛下來。
也是，那人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或許他早就已經放下了也說不準。
想通的沈煥夢便也不再時刻戒備，可偏偏就是這麽巧，當她放下戒心後結果轉頭就被曾亦南堵在了公司走廊裏。
“好久不見……”曾亦南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沈煥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可她一旦露出想走的意思，那人又會調轉方向將她攔截。
“亦南，我還有事，先讓我過去。”
可不管她怎麽說，曾亦南就是固執地攔在她的面前，直到沈煥夢都有些煩躁地隱隱發怒，這才聽到那人用著沙啞的聲音詢問著她。
“為什麽不回家？”
曾亦南的眼中帶著明顯的紅血絲，他已經很多天不曾合眼，每當他閉上眼睛時，沈煥夢那說著離婚的樣子便會浮現在他的眼前，他只能一遍遍地強迫自己醒來，只能一天天地數著沈煥夢離開的日子。
“我說過，我們要離婚了。”
“我沒答應。”曾亦南咆哮出聲，“離婚”這兩個字仿佛觸碰到了他的逆鱗，他沖沈煥夢大聲地吼著，試圖用音量來掩蓋自己沒有底氣的內心。
“我從來沒答應過要跟你離婚。”
他現在的這副模樣沈煥夢看著又何其不熟悉，只是如今變了方向，她從曾亦南的位置換到了對面，以雲默的視角，切身體會到當時她的感受。
“亦南，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何必這樣作踐自己，何必奢求著一份永遠也得不到的愛意。
“……”
曾亦南好像說了句什麽，可他的聲音太小，沈煥夢沒有聽清。
“什麽？”
“我們不能像之前一樣嗎？就假裝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就假裝我從來都不知道。”曾亦南擡起頭，他的眼裏已經有了淚光，“煥夢，就算是騙我也好，騙我一輩子，我都會信。”
可騙來的感情終歸是假的，時間長了，無望的等待終究會將一個人徹底逼瘋。
“可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嗎？自欺欺人的感情，最後又能瞞得了誰？”
正是因為她知道最後的結果，所以更不希望有人變得和她一樣。
可她的話就仿佛是擊碎了曾亦南心中的最後一線希望，他緊緊地拽住沈煥夢的衣袖，用力到整個人都在發抖。
“求你了，求你了，你要我怎麽樣都可以，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他的聲音哽咽得不像話，就仿佛是拋棄了所有的尊嚴一般對著沈煥夢苦苦哀求。
“那天把你扔在那後半路上我就後悔了，雨那麽大，你一個人又怎麽回得去，所以我立馬掉頭回去找你，可當我到時你已經不在那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你，我很害怕，怕你因為我的一時沖動出了什麽事，那樣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眼眶裏的淚終究還是掉了下來，他也沒顧得上去擦，只是拼命地拽著沈煥夢，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句接一句地對她說著話。
“後來我給你打了電話，可你沒有接，只是發消息回覆我說給你點時間冷靜，我給了，我等了你那麽久，可現在你卻告訴我，你思考了那麽久，結果還是想和我分開……”
自己給他發了消息？什麽時候？
沈煥夢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上面幹幹凈凈確實沒有曾亦南的來電或是自己發出去的任何訊息，可看曾亦南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的意思，排除他們兩個，那唯一有機會能做這件事的也就只有雲默了。
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沒有修覆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沒有直截了當地斬斷他們倆的感情，費那麽大勁只為給她換來幾天的清凈，若是這幾天過後她還是選擇了曾亦南，難道雲默還真就會毫不在意地送她回去嗎？
沈煥夢的沈默在曾亦南眼裏無疑是對某些事情的回應，他捂著自己的眼睛，長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那你現在住在哪，你的東西……需要我幫你拿過去嗎？”
被曾亦南這麽一提，沈煥夢這才想起自己的行李都還留在那個和他同住的家裏，雖然日常用品雲默已經給她買了新的，但如果有原來用習慣的那自然是更好。
“不用了，明天我會自己過來拿的，我真的得走了，你……保重吧。”
她也說不出什麽安慰人的話，這種時候付出感情的那個人總會更難過，就像現在的曾亦南，就像上輩子的她。
走到拐角處，沈煥夢回頭看了一眼，走廊那頭的曾亦南還依舊倚靠著墻，原本挺直的脊背如今像是不堪重負般彎折下來，她深知那樣的痛苦，如今也只能嘆了口氣。
只能希望曾亦南能比她堅強，不要像她一樣，因為承受不了而選擇了結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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